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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 成婚

第三章 成婚

转眼间,十四年过去了……

“河仙伯伯!”

少女在河岸边一跃而起,即将落入无名河中之时,一叶扁舟凭空出现,将其接下,少女也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,稳稳地踩在扁舟之上,亭亭玉立,巧笑嫣然。

“死丫头,是不是有了眼睛就不把我这个老头子放在眼里了?总是跳跳跳,还喊那么大声!”老翁破口大骂,自从淼淼的眼睛好了后,整个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
明眸皓齿,清新脱俗,身着青袍,腰间悬剑,只是发鬓上还是那只普普通通的木发簪,十几年了,当初的小丫头片子也变成大姑娘了。

结果少女不乐意了,鼓起腮帮子,不满道:“哪有,我不是每个月都抽时间回来看看您吗?”

“你还好意思说,凭着我的玉佩才去的书斋,脸皮可真厚。”老翁不断摇头,掏出一壶酒小口抿了起来。一时间,扁舟之上,酒香四溢。

“哪有,儒家圣人都说了,我有仙缘,河仙也是仙啊!”

“那当初谁给老朽起外号叫河蟹的?”老人没好气道,船篙也不拿了,随波逐流。

这会少女到不好意思了,“我那不是开玩笑嘛,您大人有大量,不计前嫌就行。”

“别,我可担待不起,您现在可是剑仙,还是会磨嘴皮子讲道理的剑仙,我哪敢说话。”老人捂着酒壶,阴阳怪气。

“嘿嘿嘿……”

少女笑而不语,老人看着她吹弹可破的脸颊,伸出干枯,满是老茧的大手捏了捏,没好气道:“还有啥事?先说好,我不能出这条河。”

结果少女倒是不好意思了,扭扭捏捏,俏脸通红,欲言又止。

“嗯?”

“那个……我今天就要办……喜事了!”少女捂着脸,蹲在扁舟上,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窜,“您一定要来啊!”

“这……恐怕不行,你要到河仙庙倒是可以。”老翁一脸为难。

河仙庙,是他治好淼淼的眼睛后,由齐先生提议,在这条无名河附近盖的,正好是淼淼第一次落水的地方。

照理说,河神庙应该离得要远一点,毕竟这水也有涨停的时候,万一要是自己淹了自己的庙,这河神可真够倒霉的!

但河仙庙不一样,或者说这条无名河,哪怕是百年一遇的大涝大旱,河水也不见有丝毫变化,所以,这座河仙庙盖得极近。老翁现在只需要躺在扁舟上,就能看到河仙庙内他的雕像。

说到雕像,这又是一桩怪事。

这位河仙伯伯完全不见其他任何人,只见淼淼,也只有淼淼看得见他,所以盖这座河仙庙的时候,那个雕像的图纸是由淼淼来画的。

照理说,应该画好看一点,雕得好看一点,这没问题,反正香火还是给他的,可问题是……

河仙庙内,那座雕像和这位老伯一点都不像。

剑眉星目,器宇轩昂,手持一把紫剑,身上带着淡淡的书卷气,像是一位仗剑走天涯的儒家剑仙,却又带着道家的洒脱。

嘴角那抹邪魅的笑,怎么看都不像好人,面容姣好妖异。

和淼淼口中的老伯伯完全不一样。

当时还有不少人取笑淼淼是不是喜欢上某个路过的仙人了?淼淼也搞不清楚,明明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,跑来问老翁,结果老翁也不回答,就这么不了了之了。

庙宇内香火还算得上是旺盛,毕竟这穷乡僻壤里,有个神仙真是一件大事,而且这神仙还挺灵的。

“可是好像除了淼淼以外,书斋里的师兄师姐们好像很忌讳这条河。”

“去年不是有个小伙子陪你一起过来了吗?差点尿裤子的那位。”老翁笑了笑,眼神玩味,“该不会是他吧?眼光不错啊!”

“嗯……”少女微不可查地点点头,细若蚊蝇,耳根通红一片。

“喜事办完了再来我这敬酒就行,我要上好的女儿红。”老翁轻抚白须,摇头晃脑,老不正经。

“好好好,淼淼一定会来的!”少女雀跃道,迫不及待的从扁舟上一跃而起,一身浑厚法力运转自如,脚踩仙剑,向村子飞驰而去。

“我去帮忙,明天会和……会和夫君大人一起过来敬酒的。”

少女渐渐远去,可余音却一直回荡在老翁的耳畔,这一次,扁舟没有消失,而是载着老人,静静地停留在河仙庙的正前方。

“第九十九世了……”老人喝了一大口,酒水溅湿了胸口的衣衫,“我会成功的,哪怕过去了一万年!”

……

村庄内,村民们个个面露喜色,因为他们村最俏也是最有出息的女孩就要嫁人了。嫁得还是儒家书斋里面的年轻俊杰。

更难得可贵的是,婚礼还在这个村子里面布置。

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。这里可未必,淼淼从小就是吃百家饭,穿百家衣长大的。单靠婶婶一个人可不能把她养活,也许远离那些繁华的大镇子,才能保留人的善心。

总而言之,这是这座小村子几十年来最热闹的日子,原因无他,村子里面唯一的修仙之人要成婚了,还是和自己的师兄。

家家户户的纸窗上都贴上了象征喜庆的“囍”字,鞭炮声从正午开始响着。

一个黑点,从远方朝此处激射而来,速度极快,眨眼功夫,便能看出是一道人影,似乎提着什么。

“姑爷来了!”

“姑爷来了!”

村民没有害怕,反而欢呼了起来,一位身穿青色儒袍,头戴幞头,面带笑容,温文尔雅,双手合拢,朝他们深深鞠了一躬。

此举博得了村民的好感,这还是第一个修仙之人朝他们鞠躬,没有丝毫傲气,也没有瞧不起他们这些泥腿子。

“诸位父老乡亲,这是我从魔域带回来的一只蛮牛,其血气已被我炼化,每日服食二两可强身健体,长命百岁。”儒袍男子将这只蛮牛作为礼物送给了他们。

这可不是一般的礼物,这可是蛮牛,有攻城拔寨之能,这一身筋骨肉怕不是有千斤之重,而这位儒袍男子居然单手提起来的同时还能御剑飞行!

“新娘入场!”

“新娘来了!”

不知道谁先嚷嚷了一嗓子,结果全都闹起来了,原本还彬彬有礼的儒袍男子竟然脸色微红,眼中满是幸福的光芒。

“仙人也会脸红吗?”一个鼻子上还挂着鼻涕的鼻涕虫拉着自家娘亲的手。

“咋个不会了?就你话多。”

头顶凤冠,身穿霞披,粉嫩白皙的脸上不知道是腮红还是羞红,一小步一小步……近了,更近了。

看着面前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的少女,周天命只觉得心跳到了嗓子眼了。当初在书斋的藏书阁内,第一眼看到她,这个灵秀的女孩,他就知道此生非她不娶!

幸好,感谢苍天,十三年了,自己终于可以与她结为道侣。

“师兄……”少女轻启朱唇,美眸含羞,轻轻喊了一声。

周天命含笑点头,手掌一挥,一块红布凭空出现,轻柔地放在少女的头上,唯恐拨乱她的发鬓。

“今天开始,你要喊我夫君。”周天命柔声道,哪怕此时他脸色也已经是羞红一片,却丝毫不觉得胆怯,这是她的女人,有什么事情,他扛着!

“新郎、新娘入场!”

听到司仪的声音,周天命牵起淼淼的小手,慢慢地向大堂走去。

“一拜天地!”

“二拜高堂!”

“夫妻对拜!”

“礼成!”

突兀的声音带着悲伤,满是绝望,好像天塌下来了一般……

“淼淼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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